【微笑】文明社會無法容納瘋狂



文:半瓶醋

【微笑】在劇情設計上是一部類似於【七夜怪談】的電影,一個心理醫生在看診時親眼目睹了患者泛著詭異的笑容自殺之後,開始受到各種創傷後壓力症侯群的症狀騷擾,而這些症狀越來越強烈,開始讓他出現幻視、幻聽等症狀,備受困擾的心理醫生終於開始發現自己其實是被詛咒了。

表面上這是一部在描繪超自然力量的心理恐怖片,然而在電影當中我覺得刻意想要描繪的是歐美文明社會標榜「理性」與「科學」的環境當中,一旦在生活周遭出現了脫序的非理性行為,就會恐懼,片中的角色們最怕的並不是有超自然現象(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而是身邊的人開始出現脫序行為時,他們多半立刻產生恐懼,而且產生的反應是要排除他們,遠離他們。
因此最後就算主角解開了答案,知道自己其實遇到邪靈附體,片中的所有角色也全都不相信,只會將他的行為歸咎於精神失常,而且可以發現女主角的社會地位霎時崩解,旁邊的人對她避之唯恐不及,而最後也只有一位身為前男友的警探願意對他伸出援手(妥妥的【七夜怪談】設定,真田廣之還真是珠玉在前),而她得到的解套方案又偏偏是要讓自己成為殺人者,這一整套描繪「壓力轉移」的操作顯然在現代社會是完全不能容許的道德規範。

本片的編劇兼導演帕克菲恩首次執導長片,就將各種心理驚悚的場面處理得相當有效果,而女主角蘇西貝肯的表演也是這部電影會讓人不安的最大功臣,打從一開始她亮相時,就已經呈現出一個病態、脆弱且精神不穩定的樣態,這使得觀眾必須要提心吊膽的一直擔心這個脆弱的女人何時會開始傷害自己或是他人,本片的其他正常人配角還多半刻意讓他們演出時呈現陽光清爽的樣貌(無論是主角前男友、主角現任男友,甚至連主角的姐夫都是),然後再讓女主角開始遇到壓力時,讓這些樣貌清爽的角色對其產生不理解與嫌惡的態度,從而增加女主角的無助感,甚至就連主角自己的心理醫生,也是保持著冷漠的態度看待女主角的處境的。

到頭來【微笑】背後想要呈現的,就是文明社會乍看之下大家都相敬如賓,然而實則都是相當的自私。

但電影的最後,故事在最後將了觀眾對這種「理性冷漠」的道德批判一軍,女主不想藉著殺人來解除詛咒,自己一個人面對試圖把她逼瘋的邪靈,然而就偏偏是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目睹了她的自殺,於是這個詛咒就繼續下去了。

然而很有趣的是,【微笑】這個故事,是描繪一個信奉科學的無神論者在現代社會中遇到了超自然力量,求助無門也無法抵抗的遭遇,這種故事要是發生在台灣,有很大的機率,女主角會被帶去宮廟收驚,當然,如果故事要描繪邪靈實在太強,就會讓宮廟的驅魔失敗然後死個整片,但是通常這個故事走到那邊的時候,就已經不太有恐懼感了,因為在台灣這個社會基本上有相當多的觀眾仍舊是相信超自然力量的,既然有邪靈?那當然有鍾馗啦。

同一年的三月,台灣就有一部【咒】就在講很類似的故事只不過【咒】的故事沒有那麼努力的要讓一個信奉科學者在著魔之後社死,而只是不斷地強調各種場面。
畢竟台灣可是個連警察都會去宮廟求神問卜的社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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